明朝,不但有"两京",还有"两都"。"两京"大家都知道有南京、北京,而"两都"一为凤阳中都,一为承天兴都。中都和兴都的都城建设是在特定的历史背景下兴建的。"两京"的建设有很详细的史料记载,不再赘述。而"两都"就鲜为人知。这篇文章主要以兴都城的建设为主,加以探讨中都与兴都建设的历史意义及其之间的虚实。
一、兴都建设之原由
兴都所在地承天府(原郢中),原本在历史上就占有很重要的地理位子。《兴都志》记载:"《禹贡》荆州之域;春秋为郊郢。宋玉辞云"客有歌於郢中者为《阳春》《白雪》",盖即指此,然以楚之强,竟不能茂修德义,跨收王气,以取威於天下,又何论也?……惟我睿宗皇懿亲至德,出就外藩,建国於斯厥号曰"兴",实钟灵秀雍熙之运,此焉蕴发诚亦周、汉之岐、沛,高皇帝之中都也。" 明朝初期,兴都行政名称为安陆府长寿县,洪武九年(1376)将安陆府改为安陆州。因城池紧靠汉水,地理位置十分显要。太祖在元至正二十五年(1365),命大将常遇春攻城略地时就曾告之:"安陆、襄阳横据上流,跨连巴蜀,控扼西北,自古为必争之地,今置不取,将贻后忧。" 这样的战略要地,自然要受到明王朝的重视。因此,在攻克安陆的当年年底就在此设立安陆卫,驻进了庞大的军事机构。因而才有后来的,明朝"三王封郢"及军旅屯驻,特别是朱厚熜登基以后,将安陆州擢升为承天府,与当时的南京应天府、北京顺天府齐名为"天"字府,并将管辖范围扩大到五县二州,又有意将兴都设为"中京"。 虽然没有确建,但也经过一翻商讨。
兴都的建设是在朱厚熜尊亲议礼的大背景下,以凤阳府中都为先例,参照而建。
据《明世宗实录》记载:嘉靖十年八月二十日,湖广归州南巡检徐宸请于"安陆州建立京师"。经礼部商议:"认为"京师"之建于典礼无据。太祖发迹濠州,改州为府,较之安陆,事体相同,宜升为府治"以隆根本"。" 于是户部"请钦定府县名,行吏、礼二部铨官铸印,令其赴任管事,割旁州县以为治属,请应行并未尽事宜,悉听湖广抚按等官酌议以闻。"朱厚熜欣然同意。
同样,《兴都志》和《承天大志》也有记载:"是岁,言者请建安陆州为京师"。朱厚熜有意下礼部商议,结果礼部的回复是:"京师惟天子之都得称之,文皇帝定鼎北京,实万国朝宗之地,不必又建京师於安陆。但皇上龙飞之域,又皇考陵寝所在,宜改州为府如凤阳故事。上可其奏,定府名曰承天,附郭县曰锺祥,以重陵寝"。
定府名为承天,与"两京"并称"三大天府";定县名为钟祥,取"钟聚祥瑞"之天意。朱厚熜的用意,不仅是要让父母得到应有的尊崇,还想把旧邸郢中打造成"万国朝宗之地",成为名副其实的帝王之乡。《兴都志》记载说:"三大圣人应顺钦承,同一天道,是故承天之为郡也。重拟两都雄称万国,而又县以钟祥,推玄鸟赤龙之瑞,见山川効祉之功。且京、潜、荆、沔、景、当六州县者,或仍其旧隶,或割使来属,皆以供奉汤沐、虔肃包茅。而其幅员之广,遂南极洞庭,北枕唐、随,东连汉、德,西控荆襄,沃野千里,有非列郡之可伍者矣!" 太祖起兵逐蒙元统治还帝王于国中,是"应天实行"以取天下,为应天而立;文皇帝迁都北京复祖宗之成宪,是"顺天应人"以有天下,为顺天而迁;而朱厚熜自己则是遵"兄终弟及"之训,"奉承天命"以治天下,为承天而继。
因此《兴都志》又记载:"其冠兴于都者,盖不忘往昔。剖符之意,系都于兴者,盖以表今日根本之隆。衣冠之物甲盛荆楚,州邑城郭跨连沔汉,遂为东南大都会矣。"同时,朱厚熜也是从这里发迹,"国家将兴,必有祯祥"兴都既有朱厚熜"中兴肇基"之都,又有与列祖比尊而有"献皇帝"之都的双重意义。
可见,古郢中虽然没有成为京师,但是具有都城的诸多因素是毋庸置疑的。当时督建显陵的工部待郎顾璘在与首辅夏言的书信来往中就称赞:"此地自陵山以北,庞厚宽舒,四望千里,俨然有京都之象,光岳所聚,非偶然也。"因此,为了尊显所生,朱厚熜将郢中安陆州治升格为承天府治,这只是完成了"培植根本"的第一步。
嘉靖十八年五月,朱厚熜南巡回京后,根据兵部的建议,在承天府设立留守司,统辖诸卫,钦定留守司名为兴都留守司,设官俱与凤阳中都相同。从此,郢中古城又被称为兴都城,上升到天子陪都的地位。当时兴都"冠盖如云"的繁荣状况,可以从《兴都志》窥见一斑:"兴都官籍之设有中官、有铨品、有文事、有武备。貂(鸟加义)冠带填城溢郭,以拱都会,以将禋事,可谓盛矣!"
设置兴都正如"凤阳故事"。永乐定都北平改为京师,加应天为南京,合称"二京"。洪武二年太祖以凤阳临濠府皇陵所在,建为中都。承天与凤阳事体相同,所以才有兴都之建,合称"二都"。在明代"二京"官署设置相同,而"二都"都是出皇帝的地方,则主要是隆其称号。
二、兴都城的建制
兴都城的建设不亚于凤阳中都城的规格,甚至有过之而不及。
以《兴都志》记载承天兴都城为据,郢中建城历史悠久,早在楚时为陪都,设兰台之宫;三国时有石城戍,"唐图经云:郢州子城三面墉基皆天造,正西绝壁下临汉江,石城之名本此,旧有白雪楼冠其上。宋乾道淳熙间,都统赵撙、郭果相继增筑,有子城、罗城,四个堡寨门分别称为:行春、富水、宣风、雄楚,但在元末战乱中成为废墟。"明初指挥使吴复创修,后镇守郢中李景隆增建,东北并跨山冈,西临汉水,内外以砖垒壁,增强了攻防实力。周长计一千零六十丈有六尺(约3531.8米),计五里三百二十有一步,宽度因四面地势不同而稍有差异,大约在二丈五尺有奇(约8.33米),女墙一千三百九十有八堞。罗城增设有五门,南门称阳春门;北称拱辰门;东有两门大东门和小东门,大称阅武,小称威武;西称石城门。门皆有楼,而阳春、石城二门各有一个月城,所以门楼共有七座,戍铺有七十二处。城濠沟自阳春门往西到石城门,长一百五十丈(约499.5米),宽十三丈(约43.3米),深二丈四尺五寸(约8.2米)。自石城门往北到拱辰门,长二百七十八丈(约925.8米),深四丈(约13.32米)。自拱辰门往东到阅武门,长三百二十三丈(约1075.6米),宽十丈(约33.3米),深五丈(约16.7米)。自阅武门往南到威武门,长一百七十九丈(约596.1米),宽十二丈(约39.96米),深四丈七尺(约15.7米)。自威武门复环到阳春门,长八十九丈(约296.4米),宽十丈九尺(约36.3米),深二丈五尺(约8.3米),其威武、拱辰之间为旧邸诏课之所。
嘉靖十八年(1539),朱厚熜借南巡钟祥之机,命有司对"龙潜旧邸"重加修饰,其制"俱视帝都宫阙"。于是兴都城以旧邸为中心展开大规模扩建改建,将原有绿色琉璃瓦,均更换为黄色琉璃;更新府邸陈设,内外装饰以天子之规;加建世子府及"按两京朝天宫规制",于嘉靖十九年(1540)启建的"二圣祈灵集庆之地"元佑宫,以及承天府公署、钟祥县衙、留守司、承天卫、祠祭署等,其宫殿、门额诸名都由监修官报请朱厚熜亲定。《承天大志•宫殿纪》所表述的那样"即藩邸之遗宫而崇以伟制,改王国之旧号而荐以鸿名;乃营外朝,乃葺内寝,乃建享殿,乃备潜宫,模帝都而作范,劳睿思以亲题。宏规华构,赫赫巍巍,换日星而壮川岳矣。"
明兴都的布局,座北朝南,严格遵循传统的对称原则,着重突出的是中轴线上宫阙的建筑布局,表现的是"中轴为尊"的理念。纵贯全城的中轴线,南起御沟桥,跨城濠沟进兴都城的阳春门。阳春门为南门。城楼改造工程从嘉靖十八年开工建设,到嘉靖二十年(1541)工程完结,历时两年时间。这是一座按照京城九门标准修建的带瓮城的双门双城楼建筑,二券门相对冠以重楼,以石累基,墙体皆用砖砌,月城门额上仍然镶嵌着"阳春"二字,正楼之上悬挂"显亲达孝"金书辉焕,月城门与阳春门的容颜"飞鸟革翼翼乎",富丽堂皇。且所在山脉灵秀高峻,旁边为阳春台,台上建有白雪楼,其雄跨四方,俯视三楚,深得时人的赞誉。嘉靖二十年十二月二十五日,原任翰林院侍讲学士闲住廖道南游历郢中后,情为景所动,挥洒一篇《显亲达孝颂》 进献给朱厚熜,这与嘉靖五年(1526)三月天台县起复知县潘渊进《嘉靖龙飞颂》 ,内外六十四图凡五百段一万二千章一样,表达的是对这位孝子皇帝的无限敬仰与赞美之情。
兴都旧邸,在兴都城极中,"初,献皇帝封国,拟居德安,后请改安陆。弘治四始建府第"。实际上最初,也就是弘治四年(1491)九月二十九日,敬皇帝命建献皇帝藩国于卫辉(今河南汲县)。献皇帝以"卫辉土瘠而民贫,且河水为患"为由,奏请改封国于湖广安陆州。本来建府邸于湖广德安府,但兴王又以"郢、梁二王有故邸田地"而请求建府邸以古郢中。敬皇帝都给答应。五年(1492)二月,献皇帝又以梁邸居州城之西隅,地形偏下,且前有冲口,请改建于城之正中。 可以看出敬皇帝对其弟献皇帝的厚爱,及献皇帝对自己藩国建设的独立思想。
旧邸有四门,南曰丽正,东曰春晖,西曰秋朗,北曰弘载。
正殿为龙飞殿(即旧承运殿),在旧邸正中。"居中"表现的是以"中"为尊,体现了四合院的正房体制,及宗法礼制家族礼制等级观。既彰显了皇室的高贵,又充满了审美艺趣。还体现了中国"南面文化"的皇权尊颜。皇帝"独尊南面",南面称帝,面北称臣。尚左尊东的理念。龙飞殿后有穿殿,又后为启运殿。殿前为左右廊,又东西各有回廊。其外左为东顺,右为西顺,又南为丽正门。门之外,左为钟楼,右为鼓楼。又南为重明门即旧棂星门,是为外朝之制。
卿云宫(即旧前寝宫),在启运殿之北。前为卿云门,门内东出为日升门,西出为月恒门,后为穿殿。凤翔宫(即旧后寝宫),在卿云宫之北,后为凤翔门。由凤翔门而北为弘载门,门内东为关雎门,西为麟趾门。周垣之内为六所,六所之外为连房,为盐库等房,是为内宫之制。
隆庆殿(即旧家庙),在正殿之东北。东南为神厨,为宰牲亭。正德十六年(1521)四月,朱厚熜入继大统之后,奉安"献皇帝神主"于其中,命守臣以四孟及朔望祭祀。嘉靖元年(1522)五月,设祠祭署。二年二月,又亲定四孟祭祀用笾豆、牲牢,朔望常祭,如奉先殿之仪。奉先殿,位于紫禁城内廷东侧,为明清皇室祭祀祖先的家庙,始建于明初。同时,乐舞可用八佾,命工部造送祭器、乐器、祭服等送承天旧邸家庙陈设。三年七月,迎"献皇帝神主"至京师,奉安於观德殿,而家庙止设神位。十三年八月,更今名隆庆殿。十八年三月,朱厚熜大狩至旧邸,到"献皇帝神位"前行谒见礼,回銮之前又行祭告礼,并设"献皇后神位",俱如太庙之仪。
纯一殿(即旧书堂),在龙飞殿之东,为先献皇帝斋居之所。之前,献皇帝别号"纯一道人",取"诚敬纯一"之意。此殿为纯一殿,岁时祷祀之处。
中正斋,在卿云门之西。朱厚熜在潜邸时,听讲学于此。
泰禋殿(嘉靖十九年补建),在邸内之东北隙地。嘉靖十九年(1540),朱厚熜以旧邸未备世子府制,乃命补建。殿之前有门曰泰禋,殿后曰永配。殿后垣之左门为保和,右为太和,又后为宫。宫之前殿为受命御极之殿,后殿为青霄殿,宫前门为启祚,后门为福宁。外有库楼连房,其西通隆庆殿之路,为光熙门。
山川坛、社稷坛,俱在旧邸内之西南,与旧邸同建,嘉靖十八年南巡承天时,亲临祭告,并命督臣重修。旧邸内还建有銮驾库、御马房、广充仓、广充库、守备公署(即旧承奉司)、典宝所、典膳所、典服所。
旧邸之外,其南门曰重明门,前为御沟桥。桥南为坊,扁之南向者,中为时乘御天,左为云行,右为雨施。其北向,中为龙潜旧邸,左为圣作,右为物睹。坊前碑亭二,左为恩诏文碑,右为圣谕文碑。坊后东西各为一坊,左为从岵街,右为阳春街。旧邸外之南为显亲达孝楼(即旧阳春楼),此都城之南门楼也。嘉靖十八年南巡时,督臣侍郎顾璘上疏:请世宗表题城楼之匾,以彰圣孝。朱厚熜欣然接受,并亲书"显亲达孝"悬于城楼。
在都城外南,有元佑宫,为二圣祈灵集庆之地,旧为玄妙观。嘉靖十九年(1540),奉敕启建,"制视两京朝天宫"。前殿为元佑宝殿,左为宣法,右为衍真,后为降祥,又后为三洞阁,左右均为箱连房。殿前之东为钟楼,右为鼓楼。宫殿之前为元佑门,上额嵌"元佑宫"为当时重臣严嵩所书。相对宫门为琼花照壁,东为保祚坊,西为延禧坊。又前为储祉。设官领众祗奉焚修,后又特赐护敕及守宫人户,颁赐藏经。朱厚熜又亲制《元佑宫纪成碑文》,并届时遣官祭告,并在殿前勒石立碑。
世子府,在旧邸内之东。有独立的红墙,周回一百一十有四丈(约380米)。嘉靖十八年(1539)南巡时下令修建,是以补之前龙潜未备之意。前为大殿五间,虎座重檐,歇山转角,须弥宝座,云龙栏干,前后盘龙御道皆白玉石,吻索钉帽龙凤梭叶,寿山云海皆铜镀金,天花燕尾,方板斗科皆金龙五彩菱花,槅扇大柱门枋皆朱红重漆。覆地则细方甓,涂壁则丹黄泥,后为退殿三间,制并同前。前殿左右各为便殿三间,阶以青石,槅用朱红,天花用五彩。
退殿左右亦各为殿五间,制并同前。前殿之前为门三座,朱扉金钉白玉石须弥宝座;退殿之后为宫中,前殿五间,后殿三间,宝座栏干俱用青白石,槅扇用古老钱,天花用云锦鸾鹤,余并同前。
殿前左右各为门三间,转角回廊各十有三间,前左右房各四间,后左右朝南房各六间,宫前为门三间,制同前,北为库楼三连各七间,左右连房各十间。
承天府公署 ,国初为安陆府,洪武九年改为州,嘉靖十年改州为承天府治,即安陆州治拓之。之前,安陆州大门为西向,其址稍北,后改门为南向,是知府茹鸣金创建,其牌匾为知府吴惺所撰。两翼为首领之幕。
钟祥县,嘉靖十年创设附郭,治在威武门内东阜上,即广盈仓,旧其为之有正厅,后堂幕厅、火房。仪门外申明亭、旌善亭,并廨舍等如制。
留守司,在阅武门内。嘉靖十八年增设"兴都留守司",排序上次于中都,主掌兴都守御防护之事。之前,因湖广地方官员以承天为陵寝所在,请"宜如风阳事例"建留守统辖承天和显陵两卫。朱厚熜重显帝乡的心情是众所周知,得之当然高兴,于五月九日,正式批准在承天增加军事建制的请求,以"兴都"相匹配的军事驻扎、行政设置也是都城的重要象征,便命"参三都之定式,立恒久之通轨"。
承天卫,在城内西北隅;祠祭署在石城门内;察院行署有两处,一在阳春台西南侧,一在南门内;分守荆西道在威武门内;守备府在承天府北;外察院在阳春门东南元佑宫之西。万历三十年(1602)创建,以祗候过客不入城者;奉祀所有三,一在从岵山街,一在从岵山隅,一是总铺。阳春门外有石城驿。
当时督建承天府"三大工程"的工部侍郎顾璘曾这样描述兴都城:"我皇朝"两都"对峙于内,诸藩罗列于外,其矩式之详,深来之秘,固非臣愚,所敢窥论者。然未有如今皇邸之建创,以藩府之制,饰以天子之规,内外合一,先后相辉,实海内所创。"
四、促使中都与兴都建设的异同
凤阳府、承天府分别成为太祖朱元璋、世宗朱厚熜"汤沐之邑",两府之民众享尽了帝王之乡的恩惠。促使中都与兴都建设的意义很多,其"两都"建设的不同之点:中都城建于国初,国力贫乏时期。在洪武八年(1375)四月下令罢建之后,宫殿基址建制并不完整。而兴都城建于明朝中期,所在之地郢中本就为楚国陪都、文化底蕴深厚,素有"鱼米之乡"之称,又是明朝太祖朱元璋第23子郢靖王朱栋和仁宗皇帝第9子梁庄王的封地,已经既有都市景象。而"二王"都因无除封。弘治四年,敬皇帝又将其弟献皇帝分封于此,重新建立府邸。并将"二王"府邸、庄田赐予献皇帝管属,成为富甲一方的藩国之一。更重要的是献皇帝在藩国的26年里,恪守祖训,仁义治国,深受地方官员和境内民众的爱戴。嘉靖十八(1539)朱厚熜南巡承天之后,下令再次修缮,其建制更加完备,更显奢华,成为"万民朝宗"之地。
相同之处主要体现在:
(一)"以培根本"而彰显皇权。太祖朱元璋重视自己的出生地,他是元末钟离县东乡人,即今安微省凤阳县境内。秦灭楚后,以古钟离国为名始置钟离县。元末钟离县属濠州管辖,为濠州治所。朱元璋攻占濠州后升其为临濠府。洪武二年(1369)改钟离县为中立县,同时朱元璋为显示其新王朝的威势,开始在全国调集百工技匠、军士民夫等数以万计,大兴土木,在濠州西南凤凰山南麓建中都。洪武三年 (1370)因县城北临淮河,将中立县改为临淮县。洪武六年(1373)临濠府改为中立府,七年中立府改名凤阳府,府治迁往新城(即今凤阳县城),同时割临淮县的太平、清洛、广德、永丰4乡设凤阳县。
而兴都城的建设,朱厚熜同样是为了提高其政治地位,"与凤阳事体相同"升州为府治"以隆根本"。明初,安陆府治长寿县,洪武九年降府为州,废长寿县。正德十六年(1521)武宗皇帝无子驾崩。整个朝局发生变化,皇冠落向小宗兴献王世子朱厚熜头上,以安陆为发迹之地,嘉靖十年(1531)升安陆州为承天府,辖五县二州,即割荆州之荆门州,沔阳州及当阳、潜江、京山、景陵、钟祥县隶属。同时,复立县,名钟祥,割荆门州马良、望乡东西155里,南北310里归属钟祥。承天府治机构设置于钟祥县古郢中。其二,增设兵防。明初设安陆卫,嘉靖四年(1525)调安陆卫右所官军于显陵卫。嘉靖十八年(1539)四月调荆州左卫为显陵卫,将安陆卫变更为承天卫,并增设留守司统帅承天、显陵、沔阳三卫及德安守御千户所,随州守御百户所;其三,擢升重要官职人数大大超过历朝。据《钟祥县志》记载:宋朝时,钟祥县只有别之杰1人任南宋参知政事。元朝时钟祥县只有詹正官至翰林学士。明朝时钟祥担任县以上教谕、训导和知县、知州、知府、户部主事、监察御史、尚书等官职的人数达492人,至今人们仍引以为荣。
(二)"以重孝亲"而爰展情怀。太祖朱元璋、朱厚熜登基以后,本着敬孝父母的目的,追尊亲生父亲为"皇帝"身份,所不同的是太祖朱元璋为开国皇帝,以效仿前朝之礼,不仅追尊了父母为皇帝、皇后,而且还追封了高祖、尊祖、祖父前三代为帝后身份,时人认为是"孝情"先祖,没人反对。可朱厚熜以小宗承天位,执意追封其父,没有想到遭到大臣们的反对,从而引发了嘉靖初年政治事件"大礼议"之争。在议礼的过程中,朱厚熜为了朝廷的安稳及国家的发展,他选择了缓解,用三年半的时间,才逐渐完成自己的昭穆体系。同时,"议礼"期间从未间断对兴都及显陵的修建,并且下令兴都城建设"如凤阳故事",拓建围城及加建世子府等;显陵仿天寿山"七陵之制"升级改建,先后有两次大型改建,一次是嘉靖六年六月至嘉靖八年六月,动用三万劳工进行大规模建设,主要是对睿功圣德碑楼和方城明楼的建设;第二次是嘉靖十八年三月至嘉靖二十二年正月,同样动用上万名劳工建设显陵后地宫、宝城及外罗城,共花费白银八十九万七千七百两。其后嘉靖三十三年、嘉靖三十八年、嘉靖四十二年等都有修葺旧邸和显陵的记载。兴建这些皇家建筑虽然增加了国家负担,但也让双亲陵寝所在地成为"万国朝宗之地",自然是爰展孝怀。在朱厚熜心目中,承天兴都与南京应天、北京顺天具有同等地位。
(三)"以汤沐邑"而回馈故土。在效法太祖,私恩家乡的影响下,朱厚熜主观上是推恩父母,图报家乡"龙兴之地,王气所钟"的恩情。但是客观上也是为了提高自己的地位,以视皇室正统。龙兴之地自有不凡,与太祖经营南京、成祖经营北京一样,为"隆重根本",建设达孝之城,改善故里面貌,为后人留下了"孝亲"的好榜样。如十八年南巡时,在阳春门楼上宣谕承天百姓,对承天百姓进行了一番教化,并赐宴以旧邸,同时赠酒、肉、米予父老宗亲。其次是教育倾斜,培植根本。嘉靖十六年正月,命增承天府学生岁贡之数。嘉靖十二年,命增承天府和钟祥县廪生共60名。嘉靖十九年七月二十五日,下诏增湖广解额。先是,湖广乡试额八十五名,巡按御史姚虞奏请增额以"崇表帝乡,作兴士类"。朱厚熜说:"湖广朕皇考德化所及之地、解额增足九十名。"为湖广地方学子从政提供了更多的机会。其三减轻负担,休养生息。嘉靖六年二月以灾异诏免安陆州庄田租银。嘉靖七年七月,以加上孝惠皇太后、皇考尊号,圣母徽号礼成,诏以安陆州陵寝所在,特免其民徭役。嘉靖十八年三月,朱厚熜南巡承天,作出施恩故土的安排,承天府自明年为始,特免田租三年,湖广地方免田租五分之二一年。嘉靖二十年二月八日,显陵及旧邸宫殿建设顺利完工,朱厚熜对修建有功人员进行升赏,同时诏免湖广各府明年田租之半。嘉靖二十二年十二月命内臣赍御药施于承天。嘉靖二十九年三月免钟祥县多编差银四百九十余两,改承天府所属"原编差银一千一百余两"由省代编。嘉靖三十年十月,朱厚熜不仅安排修理承天府儒学,还亲自撰写《御制恭纪皇考赐修承天府庙学》碑文,立石于古兰台学宫。嘉靖三十一年再颁御药施于承天。这些措施不仅舒缓了民困,让承天人民也深切感受到了皇恩浩荡的荣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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